如果使用百v度A*PP或者U*C/Q.Q浏览器不显示内容or乱码,请关闭广告屏蔽功能or畅读模式,或者安-全模式(今日*头条须关闭安-全模式)
洞房花烛,修微已然卸下了一身的华贵,只穿着簇新的正红色纻丝夹袄和石榴红马面裙,依旧掩不住脸上的喜悦和憧憬。颍川君坐在床沿久久握着她的手,目不转睛的看着,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修微,真不敢相信,我竟真的娶到了你。从今以后,我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这个算得“横肉”黑脸汉子,激动得面泛桃花,修微噗嗤笑道:
“嗯,你是我的人了。”
“那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,你若是生气,尽管打我好了。”
颍川君从帐后墙壁上取下一柄宝剑递在她手里:
“这是开了刃的,来,你拿着!”
颍川君尽量不看她的眼睛,垂着头但语调十分急速:
“那天我说我命不久矣,是骗你的,给你看的药方子,也是别人得了这个病,我讨来备用的方子。”
颍川君一口气说完,一条腿叉在地上,预备着修微起身而去时,他好一步跨出去拦住了她。
修微久久未动,颍川君抬起头来,却见修微含笑看着他,眼里全然不是往日的冷淡,而是充满了喜悦的温暖。
“修微……”
修微的脑子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,他在天启朝魏忠贤赫赫威势之下,敢于弹劾魏忠贤!今朝的温相虽不及魏忠贤嚣张,可才被抓进监狱的郑鄤,不过是言语之间对温相有所得罪而已!他倒好,在任上疏直谏便也罢了,临走还参了温相一本!
这样一个梗着脖子直面生死的人,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小心翼翼,竟然还耍了手段来娶她!
虽然这几个月看的医书都白费了,修微觉得自己本该生气的,然而看着他低眉静待她拔剑出鞘的样子,她一点气也没有了!
“这剑从此归我了,你若是欺负我,我便请这家法治你!”
颍川君发现修微善解人意起来,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,大笑搂住她道:
“好,好!哦,对了你得改个称呼,不能再叫我颍川君了,唔,就叫‘卿卿’如何?”
“老都老了还叫这个!”
“我老你不老啊!”
修微掩面一笑:
“唔,听闻松江多悍妇,我若不入乡随俗,岂非枉为松江妇?以后我叫你‘喂’就是了!”
“嘿,你完了,敢这么叫我?拔剑拿开!”
“喂,把手拿开,喂,下去,喂,今晚罚站不许睡觉……”
这边厢春色春色旖旎,鸳鸯绣被翻红浪,那边厢也有人伫立春寒料峭的夜色中,黯然自伤。
三年前颍川君当着三子的面说过要求娶修微为妻,他们果然今日都来讨了一杯酒喝,然看到修微进门、入厅,颍川君意气风发的宴客,卧子真可谓百感交集。
因为不张扬,故而夜宴散得早,卧子一出了门打马便走,舒章和辕文则按辔徐徐而行。
辕文依旧是那个薄腮白面的俊美少年,只是长得快有舒章高了,一袭浅金色麒麟罗的圆领袍,腰系玉带,骑在马背上身姿俊秀。身旁又是天青色曳撒的舒章,两人这么并辔而行,引来众多瞩目的眼光。
辕文骑在马上,神思辽远。他今日眼看着飘飘白衫的卧子垂着眼帘,容颜清瘦,面色发白,便已明所以,心头翻起一阵忧愤。
去岁舒章写信将卧子三年前就曾属意影怜的意思告诉了他,他才恍然大悟般回思过往,果然影怜的一切疑难都是卧子倾尽心力在替她筹谋,而影怜最后一次见面,说他没有担当的时候,他的心头本还有着愤愤,可与卧子一比……
他并不恨卧子,可是影怜,她现在改名叫如是了,呵呵,料青山见我应如是!她……她竟然……
她有什么资格这么说,明明是残花败柳残花败柳!
不,不,她不是,她是影怜,那个小巧可爱,对着他甜蜜微笑的应了。
可是她变了心,她为何变了心?说好了不变心的!!
她害了他,害了卧子,然后就这么走了……
“辕文,你回来多久了?”
辕文猛然惊醒,看着天边那一抹快要被夜色吞噬的霞光,咽了咽口水,抿了抿嘴唇道:
“腊月中旬回来的,舒章兄,今年应天府秋闱,我们还一起去?”
“嗯。卧子他……”
“舒章兄放心,我对卧子兄没有芥蒂。”
舒章点点头,有没有芥蒂,嘴里说了不算,然一些小小的细节能看出来两个人关系的好坏。今日在颍川君家里,辕文一看到卧子,抬脚便迎了上去,像往常一般略带喜悦的喊了一声“卧子兄”,眼中除了经年未见的激动,甚至还多了一丝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。